诺奖得主：创新，通常来自愣头青

本文来源于微信公众号：笔记侠

讲者 | JeanTirole 今日笔记达人 | 任筱米

封图设计 | 子墨 责编 | 嘉琪

内容来源：2018年12月15日，在混沌大学主办的独家新经济思维大课上，201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世界著名经济学家JeanTirole(让·梯诺)进行了以“技术革命下的颠覆——商业模式与劳动力的未来”为主题的精彩分享(此为上篇)。

完整笔记•商业思维

笔记君邀您，阅读前先思考：

我们为什么不监管谷歌和Facebook?

提高价格和消费者减少之间，如何取舍?

我们该如何实现公平竞争呢?

数字化的未来有着可以让我们更富裕、更快乐、更健康的潜力，同时也让整个社会具有更大的包容性。

一、商业模式

1.多边市场和双边市场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理念，但它在当今世界中占据着主导地位。如果你有一个平台，就需要引入各方的用户。

比如索尼旗下的PlayStation，或者你手机上的腾讯。这些游戏平台吸引两种人：玩家，就是你和我;游戏开发者，他们会把游戏写入平台。

如果是门户网站，例如Google，或者报纸、电视台，那么必须要吸引你和我。我们被称为眼球，就是要观看的人，以及愿意为广告付费的广告商。

共享经济市场平台是一样的，比如滴滴或爱彼迎，他们是想吸引那些想要租房、想要叫车或者需要汽车服务的人，同时还有能够提供这些服务的人。

以上这些平台在当代世界和现代经济中，变得非常重要。

市值世界排名前七位，或者前十大创业公司中的七家，他们都是多边市场平台。作用是促使各方在市场中取得平衡。

简单来说，有两种类型的平台。

一种是匹配平台。

过去，你很难与合作伙伴进行互动。如果你想找一家餐馆、想寻找住房、想寻找合伙人或工作者，那么你或多或少会被限制在你的小圈子里。在一个小经济体内，你处在一个供应稀缺的状态。

现在情况相反，整个世界都可以供你驱使，这时你有一个问题要注意：

如今我们的注意力会被减弱，我们拥有大量的信息可以使用，我们需要平台来指导我们，要明白该和谁打交道。

一种是技术平台。

比如亚马逊、爱彼迎等。它们创建交互并且告诉你与谁互动。至少会给你一些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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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平台能够在任何地方促进或改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如果你和一个商家之间产生交易，你可以通过支票或现金支付，也可以通过阿里支付，或VISA卡、或万事达卡支付。

我在微信、Skype、Zoom，或类似的平台上与你通信，交互会更加容易，它能够产生或者改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

2.如何组织你的商业业务?

人们经常使用的方法是反复的错误试验。他们尝试，然后失败，继续尝试，又继续失败。但最终会有人以更好的商业模式取得成功。

或许你可以通过使用一些原则来简化这个理论，并且试着考虑如何组织你的商业业务。

从抽象层面而言，一个平台会面对需求双方。回到刚才说的这个模式，你需要吸引用户，还需要吸引卖家。要做到这个，你有多种办法，一个是价格工具，一种是非价格工具。

① 价格工具

我们怎样分配两方的价格呢?任何企业都需要考虑这一点，就是所谓的需求弹性，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术语。

需求弹性基本上是在说，如果我将价格提高了一个百分点，我会失去多少客户?我把价格提高了一个百分点，会失去多少消费者呢?如果失去的消费者少，我就可以提高价格，如果失去的消费者多，我就必须保持低价。

这对任何企业都是如此，对于多边市场而言尤其如此。

但多边市场在考虑到需求弹性外，还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外部性。如果PlayStation(日本Sony旗下的索尼电脑娱乐SCEI家用电视游戏机，现已成为最出名的家游产品之一)上有很多游戏可以玩，我很愿意买一个PlayStation。

相反，对于开发游戏的人，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有PlayStation游戏机，他们才会开发PlayStation平台的游戏。

如果有足够多的商家接受支付卡，我就愿意持有信用卡或支付卡、VISA卡。相反，如果很多消费者拥有支付卡，那么商家就会被迫接受支付卡，双方之间存在外部性。当然，这对商业模式而言非常重要。

你必须考虑由外部性产生的盈余。如果我产生了很多盈余，我就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平台会向我收取低价，而向另一方收取高价。相反也是一样。

价格结构的设计是为了让双方都参与到其中，而不是公平地分配成本，成本分配中没有公平可言，它更多的是试图吸引双方参与到交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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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边平台可以描述每一边可以承受的内容，以及外部产生的外在因素。一般来说，它会导致不平衡的价格模式，所以通常会有低价方和高价方。

比如，想象一下搜索引擎或者门户网站、报纸。一般低价的一方是你和我，我们甚至不付服务费，代价就是广告商们要为广告付费。

勒纳公式，一个双边市场的典型公式。就是价格-成本差率，等于需求弹性的倒数。这是平台利润最大化的原因。

比如，门户网站上的消费者，可以为广告带来盈余，广告商非常渴望接触到客户，尤其是通过有针对性的广告。

所以我愿意以非常低的价格，向消费者收取费用，因为我知道我将会通过广告商赚取大量利润，这正是在现实中会发生的。

因此，一般来说，价格往往低于成本，的确如此。报纸总是卖的比它的边际生产成本便宜，因为报纸可以从广告中获取利润。

实际上，成本往往为零，成本为负很难做到。如果你的成本为负，除了一些特例，那就会有套利。

比如，你付费供人们在谷歌或其他任何搜索引擎上看视频，那就有可能有套利。但你很想吸引那些消费者，你的成本就必须停止在零，以防止套利。

在某些情况下，没有套利风险，还会去倒贴钱，就是某些支付卡类型的情况。有些类型的支付卡可以提供所谓的现金返还奖金，无论何时使用你的卡，你都会获得百分之一或百分之二的交易费用。或者你可以得到一些常旅客里程，这将允许你享受免费旅程。

这里不会有任何套利，因为另一方有人，这个人是商人，将支付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三、百分之四等等的交易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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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保所有价格策略，对所有平台都非常重要，因为如果你未能找到合适的价格策略，你的商业一定会失败。

② 非价格工具

非价格工具可以来吸引用户，平台的行为往往像监管机构一样，比如公用事业监管机构。

在共享经济中，平台试图避开那些不受欢迎的司机，像优步和滴滴有着出租车性侵的问题，这是很可怕的。

你做一些背景调查，确保司机是可靠的人，给他们更好的培训，以便为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去掉那些声誉不好的人，即便你事先无法对他们进行筛选，那你也要试图远离他们。

在金融平台金融交易中，如何保护用户免受其他用户的侵害?典型的方法就是偿付能力要求，要求各方公布抵押品，以防他们不偿还。

如果是从事电子商务业务，那么会对卖家进行评级，以便你知道这个卖家是否可靠，最重要的是评论的真实性。

对于滴滴或优步来说，问题不是太大，但对餐馆来说，要确保评论的真实性，并不容易。

还有各种仲裁。比如买家和卖家之间发生争议，你会想要介入保护买家。阿里巴巴就是用第三方支付来建立买家对电子商务的信任。买家对卖家提供的商品不满意，钱就不会到达卖家账户。

现在在平台业务中，你通常会在各种应用之间来创造竞争，为什么呢?是因为如果有竞争，你会得到更好的服务，更低的价格。当然，卖家不会喜欢它，但买家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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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与买家和卖家都有联系，那实际上创造竞争可能是一件好事。

平台还会起到价格监管的作用，比如价格监管机构可能是苹果商店。比如每首歌设定上限一美元，那么歌曲作者或音乐公司，就不能对这首歌收取超过一美元的下载费。

设定上限，保护用户免受过高的定价，重点不仅仅在于收取的价格，还关注监管层面与价格无关的方面。

3.赢家通吃现象和市场力量

规模非常大的、占据主导地位的公司，出现赢家通吃现象，是因为所谓的网络效应。

一种是直接网络效应。

我使用Facebook是因为你也使用Facebook，我使用微信是因为你也使用微信。

一种是间接网络效应。

我不会在平台上直接地关心你，但我会间接地涉及到你。

搜索软件有谷歌，有必应。很多人用谷歌，为什么?因为谷歌有更多的搜索来源，有更多的人使用它，可以更好地进搜索，这是间接网络效应。这很常见，不限于新经济。

但无论网络效应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意味着会有垄断倾向，或出现寡头局面。因为你需要规模，需要扩展，来实现你的目标，这意味着要拥有大量的市场权力和高利润。例如Facebook和谷歌，在广告上盈利非常多。

也有愿意长期亏损，进而成为垄断者的。比如亚马逊，长期以来一直亏损，大部分资金，都来自云计算业务。但是，云计算并不是亚马逊的基本盘服务。

4.平台的兼容性和开放性

兼容性是你的技术可以被用于网络效应，可以从网络效应中受益。

铁路系统刚刚出现在19世纪的美国时，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规格。直到19世纪50年代中期，才出现了某种标准。

而互联网不同，它是由向所有人开放的路由协议开始的。一般规则是，现有公司不希望与未来的竞争对手相互协作。为什么?因为网络效应是保持垄断的重要方式。

如果没有兼容性，就会倾向于出现垄断者。这就带来了平台的困境问题。在多边市场，你是否想在自己的应用上，拥有多个应用程序。具体而言，你可以有自己的应用程序，也可以依靠第三方应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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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的困境在于，是保持封闭式架构，还是开放式架构。

苹果和微软有竞争，苹果公司完全是一个封闭式的架构，在操作系统，开发应用程序，以及制造计算机本身。而微软使用了第三方供应商。

2007年，史蒂夫·乔布斯反对做出可以兼容外部应用程序的苹果手机，但很快他改变了想法，决定做成开放式的，现在有数百万个第三方应用程序，写在苹果手机中，成为一个开放式的系统。

安卓操作系统是开放式的，谷歌很聪明，一开始就是开放式系统，基本上任何手机，都可以免费使用安卓系统，只要它与标准化架构保持一致，就不会分化，不会引入不同的东西，这对谷歌来说是一件聪明的事情。

两者之间存在一个权衡，对于移动手机来说，我觉得苹果手机系统占百分之十五或二十，其余都是安卓系统所占比例。

微软从安卓系统中获得很多利润，包括从所有应用程序收集的数据。

5.消费者的多归属

多归属，可以让你连接到多个平台，这是商业模式非常重要的决定因素。

以前在西方和美国，用支付卡时，只有一张卡用于支付，因为有每年50美元的年费，所以人们不会有多张卡。

大概在1990年左右，开始没有年费，人们开始多归属，也开始拥有多张卡片。但有个问题，商家不喜欢美国运通，因为有3%或4%的交易费用。但他们不想拒绝接受美国运通，因为害怕失去顾客。

几乎在同时，VISA卡和万事达卡只要交易费用的1%或2%。如此一来，哪怕商家拒绝接受美国运通支付，也可能不会失去顾客。

鉴于顾客是多归属，在使用多张卡片时，美国运通不得不降低商家费用。

所以单归属与多归属可以改变商业模式，可以改变收取的费用，当然也会改变需求弹性。

有时候多归属可以很容易，比如说即时消息，可以用Twitter，Facebook，或WhatsApp(用于智能手机之间通讯的应用程序)，人们可以快速地从一个切换到另一个，可以以低价进行多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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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归属需要的花费是多少呢?这取决于价格。但并不是因为多归属便宜或免费，实际上就一定会发生多归属。

例如，使用谷歌的人，也可以使用必应，或其他搜索引擎，实际上多归属是很容易的。但用户并没有多归属，仍然只使用谷歌。

二、市场力量和加密货币

1.竞争是一种激励

公司已经拥有了很大的市场力量，为什么还会被取代?因为垄断者效率并不总是很高，他们不创新，不想反噬掉、更换自己的产品。

所以，创新通常来自于新来的愣头青，因为新加入者没有旧产品可以替代。

出租车已经存在了一个世纪，但由于某种原因，出租车垄断者未能创新，故而让滴滴和优步抓住机会。

它们引进地理定位加追踪，预注册信用卡，电子收据，双方评价制度这些几乎众所周知的、并非顶尖科技的东西，进行了创新。

2.竞争对银行业的影响

银行有忠诚的零售金融基础，有客户，有品牌认知，可以进入资本市场。在借、贷款方面，现有银行有关于借款人的信息。所以，这就拒绝了那些信誉不佳的人。

现有银行更能获得公共支持，例如金融救助计划。有一种观念认为，它们太大而不能倒闭，政府会来救它们，因此，也更容易获得自己的信誉。

那么后起的金融科技如何进入呢?

相比于银行，它们的优点是更加精简，同时拥有更多的数据，因而也具有很强的竞争优势，比如蚂蚁金服。

我们也预测，谷歌、Facebook和亚马逊也将进入银行业务，因为他们有很多数据，包括借款人还款能力的数据、个人特质和活动等。

这些公司有人工智能，非常擅长算法，会试图理解和预测你的购买意愿。谷歌知道你是否访问了汽车经销商买车，谷歌就可以立即给你报价，向你提供消费贷款，让你买车。

当然他们还有雄厚的资金，可以自己做贷款业务，就像蚂蚁金服一样，或者他们可能会创建一个让银行竞争贷款的市场。

所以我的预测是：

新加入者将主要是通过大技术平台加入市场。

因为其他金融科技平台的业务很狭隘，也没有品牌认知度，没有客户群，信息很少等等。这就引发了公平竞争的问题。

现在有些人担心，我们已经从一种形式不对称竞争转向另一种形式的不对称竞争。银行有信息，必须分享这些信息，包括分享给高科技公司，但高科技公司可能不必共享它们的信息。

那么我们该如何实现公平竞争呢?这是银行业未来的大问题，需要大家去思考。

3.关于区块链和加密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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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分析一下比特币，会发现它其实就是泡沫。泡沫意味着，它的价格并不反映其基本价值。

比特币的价格可能非常高，曾经是两万美元，现在是四千美元。远远高于基本价值，因为比特币的基本价值是零。

如果它不是投机资产，那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你用比特币本身，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方面，它类似于黄金，黄金的价格比其基本价值要高得多。如果你在行业中使用黄金，它只有一点点用途，价格不会是零，但却很低。

作为一名经济学家，我无法告诉你们，比特币是否会成为新的黄金。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因为这一切都取决于投资者的情绪。

如果我们都相信，比特币的价值为零，它的价格就等于零;如果我们都相信，比特币将具有很高的价值，它的价格就会很高。

我真的担心自己的银行在投资比特币，因为比特币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资产。现在有成千上万的加密货币，它们大多数不会活下去，因为它们的价值为零。

（图片来源：摄图网）

相对于比特币的投资价值，经济学家可能会更关心比特币的社会价值。而我有点担心的是，比特币没有很大的社会价值。

这不仅是因为比特币部分用于洗钱、逃税或毒品交易等非法活动，甚至武器销售。还因为生产技术，各国发币行，在发行过程中都会涉及到铸币税，即从发行货币中获得的货币会进入公共部门。

在比特币的情况中，铸币税不会进入公共部门，其中一部分在挖矿过程中浪费掉了。因此，这就损害了公共部门的资金。

另外，我担心比特币还有一个原因。无论经济衰退还是金融危机，各发币行都能推出相对应的解决对策。

但在比特币世界里，根本不可行。比特币更像是一种投机货币，它不像人民币、美元或欧元那样能够用于交易目的。

首先，它太不稳定了，价格每天都在变化;其次，比特币是一个双面平台，如果你想将比特币用于交易目的，将其进行出售，或在市场上买一些商品，你需要有正确的动机才能用比特币支付。

但最近使用比特币进行交易，需要支付交易价值的1%作为交易成本，明明有免交易费或者现金返现的支付卡可以使用，为什么还要用比特币付钱呢?

因此，在这个阶段，比特币在交易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竞争力，它仍然是纯粹的投机品。

比特币使用区块链，但比特币不是区块链，这不是一回事。

什么是区块链呢?它是一种混合物。组成区块链的首先当然是加密，这并不新鲜。其次，区块链可能包括一些智能合约，但这一点并不是必须的。

智能合约已经存在于旧经济中，新鲜的可能是分布式账本、数据库，以及公开的交易，无需获得批准，所以没有掌控方，你只属于这个平台。没有可信赖的第三方，这点是新鲜的。

但在区块链中，你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比如一些值得信赖的第三方来作网关。

例如，如果你想将区块链应用于土地交易，你必须指定一个人，他必须证明土地或你的公寓是存在的，就在那里，是独一无二的;

你还必须指明谁是最初的所有者，所以你至少需要一些门户、一些可信赖的第三方，也许可以找政府来证明某个东西的初始所有权。

除此之外，比特币之类的加密货币，其所有权属于加密货币本身。你至少需要可信任的第三方，加密货币才能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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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区块链实际上是一项有趣的创新，因为它会赋予一些新功能。

尽管区块链是一项不错的创新，但我对比特币仍深表怀疑。因为我们已经在运作良好的经济体中，已经有了货币，而且货币运作相对较好，且是由中央银行发行的。我们的货币有许多优点，而比特币没有。

三、公共干预

1.公共干预的重要性

我们正处于巨大的技术、监管创新的边缘。有了人工智能、大数据、遗传学等这些东西，将是一个新的世界。特别是，我们必须考虑该如何处理科技巨头。

这时，公共干预对你们就非常重要，在这个新世界里，法规仍在制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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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干预的共同点是你必须在保护竞争方面宁缺毋滥，你必须加强消费者保护。但我们想要的政府规制可能效率低下，这是我们不愿接受的，所以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设计新的监管程序。

当我去参加会议时，经常有人问我，我们应该对这些公司采用公用事业监管和利润监管吗?之所以采用公共事业监管的原因是，这些公司的一些核心设施、瓶颈资源，不易被其他企业复制。

那么谷歌呢?Facebook呢?我们为什么不监管谷歌和Facebook?

第一，公用事业监管是所谓的服务成本监管。

你要衡量电信公司的成本，或电力公司，或铁路公司，第二年调整价格，以便确保这些公司收支平衡，有一些资本回报。这被称为收益率监管或服务成本监管。

但是科技公司很难衡量成本。一方面，你必须衡量整个生命周期的成本。谷歌和阿里巴巴以前都不是现在这样的巨头，当然以前有很多潜在的谷歌和许多潜在的阿里巴巴。

如果你想监管这些公司的费用，就像公共事业监管方式那样，那么你必须在生命周期中追踪这些公司。

但我们不能为所有公司这么做，因为你必须追踪所有公司，并尝试计算它们成功的可能性，成为主导企业的可能性。

比方说，研发一种新药，大多数药物都会失败，成功概率是未知的，这个时候你怎么合理的计算成本呢?

第二，他们大体上都是全球性公司，中国企业却并非如此。

阿里巴巴或腾讯，大部分钱仍然是在中国赚的。但这会越来越少，它们会变得越来越国际化。谷歌赚的很多钱是在美国之外赚的，Facebook也一样。所有这些平台都变成了全球平台。

但是，过去的监管是所有受监管的公司都是国内公司，只有一个国内监管机构。现在暂时还没有超国家监管机构，也许以后也不会有。于是引发了各国监管机构之间的协调问题，也引发了调拨定价的问题。

这些公司的大部分财富来自于无形资产，来自数据，来自专利，无法定位是在这个国家还是另一个国家，很难知道这些公司财富的位置，以及收入来源的地方。

所以，实际上很难从国家的角度去规范这些公司。

2.核心设施原则

核心设施原则是指某种必要的投入，这种投入是竞争对手要进入市场所必须的设施，比如铁轨和车站、输电网，或关键专利，是下游那些为终端用户提供服务的企业所必须要借助的。

如果你是一名火车经营者，你需要使用铁轨和车站;

如果你是一个发电站，你需要接入到输电网中，才能触达你的客户;

如果你是技术实施者，你可能需要使用关键专利。

如果上游单元难以复制，那么我们就把它叫做核心设施。

你是否应该以这种方式监管谷歌或Facebook?答案是肯定的，也是否定的。

首先，如果你想拆分一家公司，你必须确定这家公司的核心设施是什么。

是搜索引擎吗?是数据吗?谷歌的核心设施是什么?而且拆分的过程中必须保持稳定。因为拆分一家公司是很难的，会花费三到四年的时间。因此，你必须要注意以正确的方式进行拆分。

我不反对拆分，但我目前没有看到任何好的计划。我的直觉是，竞争政策还是最主要的方式。

但为此，我们必须使其适应数字环境，并在制定竞争政策时更加敏捷。竞争政策是非常缓慢的。反垄断当局观察一些行为时，需要五六年时间。到那时，新加入者可能已经死了，已经破产了。

竞争政策太慢、太迟，所以我们需要新的流程，因为新经济中的事情发展得非常快。

本文来源：公众号 @笔记侠。中国最大的新商业知识笔记共享平台，微信价值排行榜总榜前十，独家笔记支持湖畔大学、混沌大学、青腾大学、高山大学、中欧创业营、京东商学院、北大国发院等顶尖商学院课程，BAT、TMD、小米、华为、网易等知名企业，丁磊、傅盛、李善友等知名人士，60万企业决策及管理层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