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能不能治新冠肺炎？首个研究结果出炉：重症患者治疗效果良好

在本次疫情中，中医中药参与了从轻症患者护理到重症患者救治的多个环节中，发挥了重大作用。在湖北境内还出现了专门统一服用中药的江夏方舱医院，391名确诊轻症患者无一转为重症患者。

即便如此，对中药实际作用的质疑仍不绝于耳，最大的质疑便是所有中药宣传的结果似乎都没有经过科学实验证明。

4月1日，北京中医药大学东直门医院叶永安教授在医学预印本平台MedRxiv在线发表了一组重症新冠肺炎患者采用中药治疗组和非中药治疗组的随机对照试验结果。结果显示，使用中药的患者比未使用中药的重症患者，转向轻、中度症状的比例都略高，而且无一死亡。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该文章尚未经过同行审核，不能用于指导临床治疗。

文章标题：Guideline-based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treatment plus standard care for severe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G-CHAMPS): evidence from China(2019冠状病毒重症患者的中药加标准护理(G-CHAMPS)指南：来自中国的证据)，

作者为叶永安，

发表时间3月27日。

筛选

今年1月，在专家组的推动下，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将中药治疗纳入了第三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重症治疗方案当中。此后，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针对性开展了随机临床试验(RCT)，测试中药在治疗武汉地区重症新冠肺炎患者的潜在有效性。

参与试验的患者在入院时经过了严格筛选，标准包括成年患者(≥18岁)、聚合酶链反应(PCR)检测SARS-CoV-2阳性、呼吸率(RR)≥30/min或SaO2≤93%或PaO2/FiO2比值≤300mmHg，且预期寿命在48小时以上。另外，怀孕或处于哺乳期、诊断为末期疾病、存在居家吸氧情况或使用6个月及以上免疫抑制剂的患者也被排除在外。

需要注意的是，本次试验是开放性试验，提前告知了患者试验内容。

筛选完毕后，患者采用简单随机分配法分成中药+标准护理组(中药组)和标准护理组(非中药组)，2组人员比例为2:1。

试验方法

作为初步研究，通常情况下会给每组分配至少12个样本量，再考虑到10%的脱失率，研究人员从100名患者中选定招募42名(非中药组14人;中药组28人)。

2组人员状况大致均衡，但是中药组中女性和老人都更多一些。在试验过程中，2组人员得到的医学支持手段也相同。

在试验中，2组患者都按照国家规定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接受标准护理，包括血流动力学监测、实验室检测、吸氧、静脉输液、常规药物治疗，在适当时候还会接受值班医生认可的其他医护手段。

而在中药组中，除了标准护理手段外，患者还服用了由江阴市天江药业有限公司提供的药剂。其选用的药材质量都符合2015年中国药典的标准，也经过了重金属、微生物污染和残留农药的检测，确保符合安全标准。

技术人员按照标准化的流程，依照配方配置汤剂，每单位400毫升分2等份，患者每日分2次服用，共服用7天。

7天后，根据观察和检测结果，按照以下标准对患者打分：

0分：出院或符合出院标准——需要严格满足①正常体温3天以上;②呼吸系统症状明显改善，不需补充氧气，生命体征稳定正常1天以上;③肺显像显示急性浸润有明显的吸收和再溶解;④连续2次SARS-CoV-2核酸检测阴性，检测间隔至少1天这4点。

1分：影像学检查中出现轻度改善和/或轻度临床症状，无肺炎改变。

2分：影像学表现为发热、呼吸道症状、肺部浸润等中度活动性症状。

3分：出现严重呼吸窘迫情况，包括①呼吸频率RR≥30次/分;②静止状态下室内空气脉搏氧饱和度(SpO2)≤93%;③动脉血氧分压(PaO2) /血氧浓度(FiO2)≤300mmHg任一一项。

4分：出现危重症，包括①机械通气;②休克;③其他需要重症监护的器官衰竭并发症中任一一项。

5分：死亡。

除了患者情况以外，试验还会观察一些次要结果，比如最后一天总生存率、无改善患者(严重程度3-5分)比例、治疗后血清降钙素原水平变化以及治疗期间抗生素使用程度。

分析过程

研究人员将新冠肺炎患者的严重程度与有序逻辑回归(移位分析)结果进行了比较，采用广义线性模型评估治疗后无临床改善患者的比例。实验结果采用威尔科克森符号秩检验，对位置偏移采用了霍奇斯-莱曼估计，并采用95%置信区间。所有统计分析均采用SAS 9.4版(SAS研究所Inc)，以p值双侧小于0.05为显著。

结论：中药组的患者情况明显好于未使用中药的非中药组

从死亡率看，每组均有1名患者在试验开始3天内死亡，中药组的死亡转移率低于非中药组(一般OR 0.59，95%置信区间=[0.148，2.352]，P=0.454)。此外，共有3例患者病情由严重发展到危重，其中2例来自中药组，1例来自非中药组。中药组重症患者在试验期间转向死亡或危重症的几率较低。

从总体上看，中药治疗起到了明显效果，轻、中度患者占比较高，重症患者占比低。试验完成后，中药组的轻、中和重度患者分别占18%(5)、71%(20)、0%(0)，与之对比，非中药组各症状人群占比为14%(2)、64%(9)、7%(1)。

在一些次要项目方面，中药治疗也显现了优势，比如关于治疗后没有临床改善的患者比例，中药组为11%，非中药组为21%(差异-10.71(-35.07-13.64)，P=0.3496)。

很明显，中药治疗组在试验中相较非中药治疗组显现了一定程度的优势，重症患者在治疗7天后转向死亡或危重症的几率较低，处于非显著水平，转向轻、中度症状的比例更高。

作者表示，这是首个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为基础，对中药在重症新冠肺炎患者治疗中的作用的前瞻性随机试验，为后续治疗提供了有价值的信息。由于医学界仍然缺乏针对新冠肺炎和新冠病毒的有效抗病毒治疗手段，且疫情继续向国外扩散，包括中药在内，所有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法都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论文作者也指出，这一实验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包括采用开放性试验方法和样本量小等，还少了长期研究结果，对疾病严重程度的量化评分也值得进一步研究。不过，尽管有这些实质性的限制，G-CHAMPS试验为更好地了解中药在重症新冠肺炎治疗中的用处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