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该不该合法化，这个话题又上热搜了！

近日，全国人大代表刘贵芳在两会上提出，建议安乐死合法化。她认为，生是人的权利，死也应该是人的一种权利，而安乐死承认了病人选择死亡的权利。

刘贵芳表示，选择安乐死的对象主要是癌症晚期等不治之症的患者，面对那些痛苦万分的绝症患者，要如何去维护他们死亡的尊严，如何才能让他们临终前有一个安详的状态。她建议我国法律不应回避安乐死，有关部门应早日出台政策，推动安乐死合法化，在合法基础上规范安乐死行为。

图源：中国新闻周刊微博号

其实，关于“安乐死”的立法，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了。早在1988年，妇儿保健专家严仁英和她的学生胡亚美就在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讨论过这个话题。在此后的34年间，人大代表都有陆陆续续提出这个建议。但是，相关提案都没有通过。

2022年2月9日，国家卫健委对相关立法作出了正式回应：目前，相关法律、医学、社会伦理学界仍存在一些争议，社会认识还不统一。不过，会在未来相关工作中研究借鉴。

由此看来，“安乐死”的立法在中国还面临着诸多困难。而在国外，已经有很多国家将其合法化了，包括瑞士、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西班牙、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哥伦比亚等。

上述国家对安乐死的法律规定，有的松有的紧，但大多数都要求申请者，是得了绝症、意识清醒的本地成年居民。

安乐死立法最宽松的是荷兰和比利时。荷兰将安乐死最低年龄设置在12 岁，未成年如需安乐死必须取得家长、医师的同意并留下多次沟通交流与治疗纪录。

比利时则是一个对安乐死年龄不设限的国家，据媒体报道，“全国每天至少有5 人在医师协助之下顺利自杀”。因此，一些重症患者担心比利时政府对安乐死监管过于宽松，很容易在意识出现不清的情况下被家属强迫安乐死。

那么，安乐死到底要“怎么死”？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先了解，什么是安乐死。据悉，安乐死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自愿安乐死，即协助自杀，是在患者自己的要求下，完成死亡行为。第二类是非自愿安乐死，这种安乐死允许依据其他人的意愿，如家属或医生，加速患者的死亡。

由于瑞士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协助外国人安乐死的国家，所以它成为了“自杀旅游”圣地。据有关数据统计表明，每年全世界大约有200多人前往瑞士接受安乐死。

在此背景下，瑞士一些驰名全球的安乐死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成立，这些公司包括Dignitas（尊严）、Exit International（解脱国际）、Eternal Spirit（精神永生）、Ex International（前度国际）和Life Cycle（生命周期）。

以影响力最大的Dignitas和Exit International为例。他们在确定来访者是否有资格成为客户之前，会要求专科医师、精神科医师、心理师多次联合会诊来知晓其是否有强烈的安乐死意愿。在此过程，来访者即便有过一次出现不愿意安乐死的想法或态度，安乐死服务将立即中断，不再提供服务。

在确定来访人员有强烈的死亡意愿之后，还会要求他们提交一份关于进行安乐死的正式请求，其中包括具有法律意义上的个人签名信、交给心理社工师的生命回顾与成长传记、尽可能详实的医疗诊断证明材料以及精神科医师提供精神医学鉴定书。

相关材料提交完毕后，会进入到匿名送审环节。如果通过审核，公司会将评估结果通知客户，并进一步商讨会诊时间地点。在这个过程中，需耗费3个月左右时间。

就“协助自杀”方式而言，两个公司都是注射戊巴比妥钠（Sodium Pentobarbital，一种合法麻醉药品）。其用于安乐死的剂量是普通麻醉剂的30倍，这个剂量只需30秒便可让人入睡。大约4分钟之后，使用者的心脏便会停止跳动。

2021年12月4日，Exit International在其官方网站上发布消息，称其研发的3D打印安乐死胶囊舱在瑞士通过法律审核，计划于2022年在瑞士上市。

图源：Exit International官网

这款安乐死机器取名为Sarco，外观上类似于科幻片中的太空舱。据设计者介绍，舱内设有启动键，使用者可以在舱内设定死亡时间，并在无他人帮助的情况按下启动键。

一旦程序启动，舱体下方的设备将向舱内注入氮气，舱内氧气含量将从21%迅速降低到1%，使用者会感到迷失方向，同时在失去意识前还会夹杂着些许兴奋。通过这种方法，只需30秒，使用者会在没有恐慌和窒息感的状态下平静离世。

和传统注射液态“戊巴比妥钠”相比，Sarco最大的特点在于，使用者不需要得到任何医生的许可，也无需获得安乐死药物。研究者表示，随着Sarco的推广，希望从这一流程中剔除所有形式的心理状态审核，让个人能够自己掌控离世方式。

安乐死，真的死得起吗？

除了申请程序非常复杂外，安乐死的成本也是极其高昂的。2016年，BBC播出的纪录片《如何死亡：西蒙的抉择》提供的数据显示，英国人前往瑞士寻求安乐死，平均花费为7000英镑。如果额外将遗体火化并运回家，则需要1万英镑。

但实际上，对外籍人士来说，安乐死的花销远不止这些。瑞士是一个高消费的国家，旅行费、食宿费等都是不小的开支。

2018年6月7日，85岁的台湾体育主播傅达仁就以安乐死的方式死在了瑞士。傅达仁的儿子透露，家人两次往返瑞士的所有费用包括食宿，大概是300多万新台币（折合人民币65万多），几乎花光了傅达仁个人的全部积蓄。

图源：微博

如果使用Sarco这样的“高科技”，价格就更不用想了。因此，对于普通人来说，辛苦一辈子，也可能死不起。

在中国，安乐死虽然尚未合法化，但国家卫健委也在最新回应中提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宁疗护和安乐死的理念非常接近。

因为二者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让终末期患者在弥留之际不再过分治疗，最大程度给予患者临终关怀，让患者可以有尊严的离开世界，减轻患者的痛苦以及家属的经济负担。安乐死的部分内容，通过安宁疗护也可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