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扩张到崩溃，罗马皇帝教给CEO们的领导术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红杉汇(ID: Sequoiacap)，编译：洪杉

[ 编者按 ] 当一个辽阔帝国的领导者是怎样的感觉?通过罗马皇帝的故事，康奈尔大学教授Barry Strauss尝试着回答了这个问题。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从罗马的崛起、扩张到崩溃，不同的皇帝轮番扮演罗马帝国的领导者角色，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很多都与治理企业时会面临的挑战相似，不过更为复杂与严肃。实现帝国的和平和繁荣就像铸造一个成功的企业，只是难度要大得多。而引发帝国崩溃的原因也跟导致企业失败的原因相似，只是后果更严重。

在那些青史留名的伟大皇帝身上，领导者们可以看到实用主义的痕迹，从人生哲学、团队管理、人才政策到如何应对巨大的变化，在一个更为复杂、危险和庞大的层面上，奥古斯都、奥勒利乌斯等皇帝都留下了非常宝贵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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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以他们的效率、工程技术和对偏远地区的灵活管理而闻名。今天的商业领袖可以通过观察他们如何建立和经营一个巨大的帝国，来吸取经验和教训。康奈尔大学教授Barry Strauss在他的著作《十位凯撒：从奥古斯都到康斯坦丁的罗马皇帝》(Ten Caesars: Roman Emperors from Augustus to Constantine)中揭示了这些教训。

为什么你要收集这10位罗马皇帝的故事和他们的遗产?

Barry Strauss：让他们如此迷人的是，他们管理着人口五千万到七千万的国家，领地绵延3000多英里，仅仅依靠非常原始的技术，却能统辖如此多样化的种族和文化。是他们让这个帝国团结在一起，应对各种变化。他们起到了榜样的作用，能教导领导者如何应对变化，如何在适应未来的同时保存好他们认为重要的历史。正是这些领导人惊人的实用主义和无情的适应能力吸引了我。

这些领导者的哪些特质至今仍能引起共鸣?

Strauss：首先，他们是创始人。Facebook的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就对奥古斯都大帝非常着迷，奥古斯都大帝对罗马帝国的未来有长远的规划。

另外是他们规划接班人的能力。奥古斯都大帝在位几十年，很早就开始担心，“谁会接替我?下一个接班人是谁?”他花了很多精力来寻找合适的接班人，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

这些领导者的另一种特质是他们惊人的高效。他们居然只用了30万人的军队来管理如此庞大的罗马帝国。

有趣的是，随着罗马帝国继续发展和扩张，他们还向他们刚刚征服的人民提供公民身份。

Strauss：这就是罗马人如此成功的原因之一。从帝国早期开始，他们不仅征服人民，而且通过给予他们公民身份来与之交好。最终罗马帝国所有的自由人都成为了罗马公民。这是历史上最进步的时刻之一。

我读到你最喜欢的罗马皇帝是马库斯·奥勒利乌斯，为什么?

Strauss：他是一位哲学家，给世人留下了《沉思录》，这在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让我们可以了解到一位皇帝的所思所想，你可以看到他与世人交谈的方式是如此高尚。时至今日，他仍能为我们提供商业知识、领导力知识和人生知识。

奥古斯都大帝是一个知道如何赢得一切的偶像人物。你能给我们讲讲他吗?

Strauss：他原名盖乌斯·屋大维，后来被尤里乌斯·凯撒收养。他从小就是一名伟大的演说家，也是一个非常狡猾的政治家。

他不是最伟大的将军，但他善于与人相处。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位杰出并忠诚的将军Marcus Agrippa来为他战斗。正是Marcus Agrippa的智慧和奥古斯都大帝处理人际关系的技巧，使Marcus Agrippa成为了奥古斯丁大帝必需的副手。对于任何一个领导者来说，拥有一个值得信赖、高效、能干的副手都是非常重要的。

你如何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认为他必须具备与CEO类似的素质吧?

Strauss：当然。要经营这个庞大的帝国，他必须找到合适的人来相助，找到值得他信任的人。他还必须建立情报网络和制定行为规则，用于惩罚违反者。奥古斯丁大帝在路上跑了很多年，他并不是坐在罗马的宫殿里，而是不断地旅行，不断地展示自己，不断地推销自己。在罗马，他和他家人的形象随处可见，在硬币上、在雕像上。奥古斯都大帝必须做出一次又一次决定，就像经营任何一家大型企业一样。

当你回顾这段时期，你会发现其中的故事远远超出了罗马权力中心范围，对吧?

Strauss：最终，罗马帝国从英国扩展到今天的伊拉克北部，包括埃及和北非，德国西部和整个地中海地区。罗马人非常善于与人打交道，他们不仅扩大自己的公民数量，而且还允许来自其他国家的人掌握最高级别的权力。皇帝最终既不是来自罗马也不是来自意大利，而是来自西班牙、北非、叙利亚、巴尔干半岛。经营庞大的帝国，必须找到值得信任的人相助。他们会起到榜样的作用，能教导领导者如何应对变化，如何在适应未来的同时保存好他们认为重要的历史。

书中其中一章的标题是“哈德良，希腊人”，这让我们有机会讨论那个时期罗马人和希腊人之间的关系变动。

Strauss：我们所说的罗马帝国也可以称为希腊罗马帝国。希腊人遍布帝国的每一个角落。罗马精英们学希腊语的方式可能和过去英美精英学法语的方式一样。如果说起罗马的文化遗产，你会想到的罗马帝国最具影响力的两本书是什么?一是《新约》，是用希腊语写的;二是马库斯·奥勒利乌斯的《沉思录》，也是用希腊语写的。

书中也有人们可能不熟悉的人物，西普提米乌斯·西弗勒斯皇帝是谁?

Strauss：西普提米乌斯·西弗勒斯皇帝来自今天的利比亚，他有部分意大利殖民者的血统，很可能他也有一部分北非人、柏柏尔人的的血统。

塞普提米乌斯·西弗勒斯皇帝的有趣之处在于，他使帝国比以前更加军事化。他在内战中掌权，并在罗马城外的亚庇古道上建立了一个新的军团基地。他的座右铭是：“付钱给士兵，别管其他人。”一位CEO需要可以直截了当地意识到他的团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什么。

罗马帝国将军是作为扩张的重要工具，但这也加速了罗马帝国的灭亡。你能谈谈吗?

“成功的军事力量的一个特点是它会产生模仿者和竞争者。在商界也是如此。”

Strauss：几个世纪以来，断断续续与罗马人作战的德国人从罗马人那里学会了组织和纪律，因此他们挫败了奥古斯都大帝征服整个德国的企图。德国人消灭了三个罗马军团，并最终征服了罗马帝国。

你能谈谈帝国的终结吗，也就是罗马分而治之的时候?

Strauss：罗马人得出的结论是，罗马帝国的问题是国土太大，因此任何一位皇帝都无法独立解决问题。从戴克里先和他的大多数继任者开始，帝国被一分为二，一个在东方，一个在西方。

是什么因素促使罗马帝国走向灭亡?

Strauss：管理不善是一个重要因素。在西方，罗马帝国被卷入了一系列的治国不力和王朝纷争，最终罗马人民无法承受这一切，于是内战不断。当罗马人最需要团结起来对抗外部压力时，他们却在互相争斗。另一个问题是边境上的压力。在东方，德国遭受外敌入侵，德国人被迫离开祖国，最终进入罗马帝国，因此罗马人不得不处理大量移民问题以及由此带来的一系列挑战。但这些问题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

有两位皇帝还打过公关战。你能解释一下吗?

Strauss：皇帝都是伟大的营销者。竞技场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它不仅仅关于体育，它还能用来宣传帝国，娱乐人民，并且能让人们感受到帝国的伟大、力量和荣耀，以及能让人民保持他们能建造更多伟大建筑的自信。这是一种营销罗马的方式。

“皇帝是伟大的营销者。”

在400多年的时间里，帝国领导人不断更迭，但是帝国的实力在权力交接期间保持不变。

Strauss：在帝国建立之初，他们就已经扩张了几个世纪。他们养成了实用主义和冷酷无情的习惯，我认为这是他们能够团结帝国的原因之一。他们还拥有严密的罗马法和先进的工程技术——道路、交通系统、建筑，以及引进外来人口，并使他们成为公民的能力，即让外来人口在维护罗马帝国中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