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用好马斯克说的第一性原理

作者|咨询师左罗  来源|一个咨询顾问的占卜屋(ID：Quantum-Divine-House)

什么叫“本质”？

特斯拉创始人埃隆马斯克（ Elon Musk ）在前几年的一场采访中分享了他对“第一性原理”（ First Principles ）的看法。他说：

“人们经常会使用类比、类推（ Analogy ）的方式来思考决策，这只能获得细小的迭代更新。而第一性原理是要用更偏向物理的角度看世界，回归事物的本质（ Fundamental Truths ），然后再从中推论、做决策。”

问题来了。什么叫“本质”？

我怎么知道我是否已经回到最本质、最基本的角度去看事情了？

凭什么我分析的就不是本质？你分析的就是本质？

要解释本质的意义，就要先看提出第一性原理的古希腊学者——亚里士多德的说法。

亚里士多德在书中解释他在哲学研究工作中到底在做什么，他说“他在寻找 First Principles ”：

“In every systematic inquiry (methodos) where there are first principles, or causes, or elements, knowledge and science result from acquiring knowledge of these; for we think we know something just in case we acquire knowledge of the primary causes, the primary first principles, all the way to the elements.”

你们看他的原意，其实就是在找万物万象的最基本规律、最底层原因、最基本元素。而first principles, causes, elements，这三个概念合在一起要给予一个名词打通的话，那便是“本质”。

因此我在文章中会持续用“本质”这个词语来贯穿，也因此，你们在百度上搜寻定义才会看到像以下的描述：

“每个系统中都存在第一性原理，也就是最底层的逻辑，这些是客观事实或基本假设，不能省略、删除，也不能违背。“

题外话，“ First Principles ”被翻译成“第一性原理”其实很容易误导学习。“第一性”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词语，看不懂；而且“第一”会让人产生顺序性的感觉，认为有第一、第二、第三的排序意义，这不是原意。

其实“ First Principles ”翻译成“基本规律”更简单易懂些，硬要使用新颖名词的好处只是让自己显得有学习到新东西。

回到主题，举个例子，例如物理学上说：

“作用力等于物体的质量乘以加速度”

这条基本原则中只有三个变数：作用力、物体质量、加速度。所有和物体运动有关的现象拆解到最后，都与这三个变数脱离不了关系，只是最底层的元素（本质）。

所以在高速上开车出事故，大车撞小车，必定是小车被撞飞，因为大车的质量大。

对了，物理学上还有一条定律说：

“作用力等于反作用力”

哦！这样的话，虽然大车没被撞飞，也有可能因为车体结构变形而被夹伤在车中啊？所以除非车子很耐撞变形，不然还是很危险！

这样分析下去，基于物理学的基本原则，我们在买车的时候就能很好地做决策了：

“车子外型漂亮很重要，但安全更重要”，而安全性的最简单指导原则就是：

1. 同级别的车子中要买车体更重的车（为了不被撞飞）。

2. 车体前方的钢骨结构必须是饱满厚实的、通过严格撞击测试的（为了内部更安全）。

3. 不买那些出过撞击车祸的二手车（避免结构受损）。

这是个粗糙的例子，不过大致能代表第一性原理的思考过程与决策方式。

｜思考的代价｜

谈到物理学，我想到念中学时，我很不喜欢背诵复杂的公式——物理学、数学、化学都是。在记住一个领域的基本定律后，我就懒得去背诵其他变化型的衍生公式、快捷计算公式。我认为每次做题时都能够从基本原理推出答案，这样已经很足够了。

但对应的代价很明显，凡是遇到数量比较多的测验卷，我总是做得比别人慢，总是踩点交卷，总有做不完题目的风险。费时费力（脑力）是我付出的最大代价，因此在面对集体考试这种场景时我便显得没有竞争力。

马斯克其实也说了，人们通常会选择用类比的方式做判断，这是有道理的，因为这样节省时间、也容易决策——别人做过了，别人思考过了，我们照着做就不会犯大错。

换句话说，用第一性原理来思考事情是有代价的，这代价就是：

比较累、比较容易出错、比较费时间、可能白花钱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习惯用类比的方式做思考与决策。

三个方法学会使用第一性原理

说完第一性原理的概念，接着介绍“如何用好这个原理”的具体方法前，我把上面聊的几个重点先梳理一次。

请问，学会第一性原理，我们需要留意哪些事情？

第一性原理，是摆脱经验法则的影响，从本质上看事情，找出最根本的事物、元素或命题。

要会辨识本质。本质是什么？是所谓的“ Fundamental Truths ”，是不可违背的、不可忽略的客观事实或基本假设。

第一性原理很棒，但类比思考——也就是“采用经验法则”并非不好。相反的，我们要知道不同分析方法有不同的代价与好处，然后做选择。

根据这几个重点再往下看就会清晰得多。

下面给到大家的是三个具体方法，这三个方法不是空泛的原则，是行动指南。

1. 学习结构化的思维

前文解释了“本质”的意义，但这种拆解问题寻找本质的习惯其实是需要培养练习的。

虽然马斯克说“用物理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可这不代表你得去读完三年的物理才能学会。在我们的生活场景中有一个常见的词语叫“结构化思维”，相信大家都听过，没听过的话，去找书来学习，相关代表性的着作是“金字塔原理”。

金字塔原理的重点是：

要有逻辑性的找出问题、拆解问题

要确保拆解出来的每个分支之间不重不漏

我们看马斯克在访谈视频中所说的锂电池例子。

（ 马斯克访谈视频，视频长度 2 分 40 秒）

依照他的思考顺序，我把两种不同的思考方式做成下图来比对。上方的是用第一性原理来思考，就是寻找本质、不断发问的思考过程，下面的是常规的思考模式，其实就是按照经验法则快速决策的过程。

实际上，思考的过程是精细且复杂的，我们把完整的思考、分析过程展开来看，应该是像下图这两张图的结构。

（对策 1 的思考过程）

（对策 2 的思考过程）

看完你会发现，除了勇于抛开经验法则，还要会找核心命题、拆解问题、追问问题，这样才能不断往下深挖找出对策。

思考问题、抛问题、再拆解问题、找对策，其实就是这样的循环过程。

这是从本质看待问题的第一个必备能力，具备这个能力，你才能学会用结构化的方式找对策。否则，光是跳脱经验法则却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问题，反而会害惨自己。

打个广告，如果不会拆解、不知道如何问正确的问题，以学费为代价参加我的私教班，这也是个简单的解决途径，而且这代价比自己瞎摸索犯错的成本低廉多了。

2. 察觉自己和团队惯用的词语

开始察觉自己在每个当下正在使用什么方式做分析、判断、决策。我是在用经验法则做判断？还是用第一性原理思考后做的判断？

把几个常见的用词或自己惯用的词语盘点出来，多念几次，特别强化印象，这样你在不自觉讲出来的时候才会有感觉。例如：

“别人都说…”

“老板说，爸妈说，老师说…”

“我听说其他公司已经尝试过了…”

“这以前我都想过了…”

“不可能，行业技术已经到瓶颈了…”

思考模式的改变，来自于有意识的察觉，不这么做努力的话，对于那些已经嵌入你大脑深处、不自觉就会启动的思考习惯，你想改变也改不了。

3. 学会判断与选择

前面说过，用不同的思考方式做决策有不同的好处与代价。第一性原理并非万用药膏，它只是一种思考模式，我们应该根据场景需要，选择用类比推论或第一性原理来做分析决策，而不是因为埃隆马斯克很火所以就逢人便说第一性原理。

“善用前人经验，能让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进”

“尊重经验法则，但不被经验束缚”

我想这是比较适当的态度。

那么，哪些场景适合用第一性原理来做分析决策呢？以下有几个自查方式可以参考：

我参照的经验法则是多久以前的概念？这个经验有没有可能过时了？可以被推翻了？

对经验法则赋予时间性，时间越久远的经验，参考价值越低。

检查你所处的讨论场景，你是为了做迭代优化还是做改革创新？

创新创造的场景，经常更适合使用第一性原理。

速度是否为此段时间最重要的追求？

速度是时间成本，也是市场竞争力，这是商业中常见的代价，用哪种方式做分析、决策、行动，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对标学习、模仿学习经常代表“追随者策略”，追随者策略的成功能带来的收获和天花板在哪？

两种思考决策模式的长远效益不同，这在商业中属于战略层级的效益，我们可以倒推选择更适合的讨论方式。

最后，附赠一个也许值得你参考判断的“经验谈”：

当一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

回到原点或基本面来重新检视，往往是最佳的途径

多多练习，日常就能练习

总结前文所说的三个方法：

1. 学习结构化的思维

2. 察觉自己和团队惯用的词语

3. 学会判断与选择

温馨提醒，不论我们要学习的是一种技能还是一种思维，都需要通过实践和练习才能获得。

你可以尝试对以下两个历史事件做思考，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思考命题和问题拆解？

事件 1. 摩托罗拉在 1984 年推出世界上第一支手机（外型和砖块差不多大，俗称黑金刚手机）

遭遇难题：这产品又昂贵又笨重，最多在工业上使用，有必要做成消费商品吗？

思考：如果你在该产品的研发初期加入讨论，你会如何思考与拆解问题？

事件 2. 苹果在 2007 年推出无键盘手机（第一代 iPhone ）

遭遇难题：人们打电话总是要按键盘，有打字的感觉才叫手机，而且在功能选择时要有方向键才能快速操作，你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思考：如果你在该产品的研发初期加入讨论，你会如何思考与拆解问题？

也许你觉得自己不是搞产品研发的，不论是马斯克的例子还是上面的例子，好像和自己不搭嘎？

试试生活中的常见难题：

1. 减肥老是失败，没法不吃东西。工作应酬也要照顾团队人情，我反正不可能成功吧？

2. 工作总是做不完，白天太忙，都在应付其他人的问题，自己的时间根本控制不了，总要熬夜到晚上，没办法解决的吧？

企业管理中的常见难题：

1. 市场薪资行情一直上扬，员工除了每年要调薪，对于奖金和福利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怎么办？

2. 预算制度没有用，去年的预算数字根本不准确，跟不上各部门的需要，只是让费用报销更麻烦、更绑手绑脚而已，那今年还要做吗？

练习几次以后，你会发现，在不同领域、不同场景下，问题拆解方式可能天差地远，就像同样都是做研发工作的，做硬件产品的研发和做服务产品的研发就截然不同——毕竟一个是面向物体，一个是面向人，对吧。

所以，如果想学会并且用好“第一性原理”，练习、再练习！这样思维习惯才会进入你的脑袋中。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一个咨询顾问的占卜屋(ID：Quantum-Divine-House)，作者：咨询师左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