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十亿年，现代火星到底还有没有孕育生命的可能？

美国宇航局海盗1号轨道飞行器在20世纪70年代拍摄的火星。(图片：©美国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 USGS)

一些研究人员说，人们对火星上的生命搜索不应该只关注火星遥远的过去。

40亿年前，火星表面显然非常适宜居住，当时火星表面有河流、湖泊甚至深海，事实上，一些天体生物学家认为古火星比当时的地球拥有更好的孕育生命条件，他们怀疑，地球上的生命可能就是由很久以前在火星受到强大的撞击之后喷出太空的火星岩石带到地球的。

但当火星失去全球磁场时，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太阳喷射出来的带电粒子剥离了曾经厚厚的火星大气层，美国宇航局MAVEN轨道飞行器的观测结果显示，大约37亿年前，这个过程把火星变成了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寒冷和干燥的世界。(地球仍然有全球磁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的星球仍然如此宜居。)

但这一系列转变并不一定意味着今天的火星就是一颗死行星。

“如果火星在40亿年前就有生命，那么火星现在仍然会有生命。基因组合作组织(Genome Partnership)的联合创始人迈克尔·芬尼(Michael Finney)说，该非盈利组织负责管理基因组生物学和技术会议的进展。

“所以，如果火星上有生命存在的话，它可能已经搬走了，它也可能藏了起来，但它很可能还在火星上，”芬尼上个月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突破性讨论会议上说。

难道火星生命去了地下吗?

火星生命最有希望的藏身之处之一就是火星地下。尽管这颗红色星球的表面已经没有液态水——除了偶尔可能在温暖斜坡上流动的液态水之外——但地下含水层中可能还有大量的湿润物质。例如，欧洲火星快车号的观测表明，在火星的南极下可能隐藏着一个大湖。

地球上各种各样的生物以戏剧性和明显的方式来宣示它们的存在;一个先进的外星文明只要扫描我们的大气层，可能就可以很快发现我们的星球上有生物居住。

我们在火星大气中看不到任何类似的明确证据，但科学家最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例如，美国宇航局的好奇号火星车已经在直径96英里(154公里)的盖尔陨石坑内驶过了两缕甲烷，好奇号任务还确定了盖尔陨石坑大气中甲烷浓度的基准线是季节性循环的(好奇号自2012年着陆以来一直在探索盖尔陨石坑)。

地球大气中90%以上的甲烷是由微生物和其他有机体产生的，所以火星上的这些甲烷可能是现代火星生命的特征。

但这远远不算实锤，非生物过程同样也能产生甲烷;热水与某些岩石反应产生的甲烷就是一个例子。即使火星上的甲烷是由生物产生的，产生它的生物也可能早已死亡，科学家们认为，火星的甲烷羽流是从地下泄露出来的，没人知道这些气体在到达地面之前在地下困了多长时间。

寻找DNA

美国宇航局2020火星漫游车计划将于明年夏天发射，它将寻找消逝的火星生命的迹象。欧洲和俄罗斯的ExoMars火星车也将在大约同一时间发射升空。

但一些研究人员正在努力扩大现存火星生命的搜寻范围。其中一位就是分子生物学家Gary Ruvkun，他就职于麻省总医院和哈佛医学院。

Ruvkun是“寻找外星基因组”(SETG)项目的三位主要研究人员之一，该项目正在开发一种仪器，用于探测火星和其他外星世界在过去或者现在是否存在基于DNA或RNA的生命。

他与芬尼和其他几位研究人员一起参加了突破性讨论会议，他还在会议上发表了演讲，阐述了将SETG仪器用于未来的火星漫游车和其他机器人探索者的理由。

部分原因在于“胚种论”，该理论认为，通过自然或人工的方式进行传播，生命在整个太阳系乃至整个银河系中都非常普遍。有人认为，如果生命确实是从其他地方来到地球的话，那么生命也很有可能也曾在火星上繁衍生息过，火星可能是生命的源头，也可能像地球一样只是受到过“播种”。

Ruvkun认为胚种论很可能是真的;在突破性讨论会议的谈话中，他称自己是这个想法的“狂热分子”。Ruvkun引用ATP合成酶的早期出现作为支持这个想法的证据(ATP合成酶是制造能量储存分子三磷酸腺苷的酶)。

ATP合成酶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地球生命的早期，这意味着这种复杂的分子在大约40亿年前就开始工作了，Ruvkun说。

他说：“生命不仅仅只是开始繁衍，生命好像还进化得非常快。这就是为什么胚种论这么吸引人。”

Ruvkun和其他人推断，如果胚种论确实是真的话，那么我们在火星或太阳系其他地方发现的任何生命形式都可能与我们有关，也就是说，这些生物体将使用DNA或RNA作为它们的遗传分子，所以，想要寻找生命的话，我们应该去寻找这些东西。

Ruvkun在讲话中说：“不在火星上寻找DNA似乎真的很愚蠢，我们认为这是一项值得做的实验。”

不仅仅是火星

火星并不是太阳系中唯一一个可能在今天仍然能够养育外星生命的地方。事实上，大多数天体生物学家会把火星排在木卫二、土卫二和土卫六(泰坦)之后。

木卫二和土卫二的冰壳下蕴藏着大量的咸水，而泰坦也被认为有一个埋在地表下的海洋，它的表面也有湖泊和液态碳氢化合物的海洋。(美国宇航局正在开发一项针对海洋特征的木卫二飞越任务，该任务将于本世纪20年代初至中期发射。该机构还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向木卫二表面发射一个寻找生命的着陆器。泰坦计划是美国宇航局2025年“新前沿”发射计划的两项最终入围项目之一，另外一项是彗星样本返回计划，我们应该会在年底前知道NASA会选择哪个任务。)

科学家们说，即使是对地球气候变化具有警示作用的地狱般的金星，可能仍然有一些适合生命居住的地方。

像火星一样，金星曾经也有充足的地表水，但是失控的温室效应将这些水全部蒸发掉，使得金星表面温度高到足以融化铅。然而，金星表面以上30英里(50公里)的区域似乎相当温和。

美国宇航局位于加利福尼亚的艾姆斯研究中心的天体生物学研究所所长彭妮·波斯顿(Penny Boston)说，她认为由于金星已经“脱水”了，所以现代金星存在生命的几率很低。

但无论如何，金星上可能存在的云居生命“肯定需要受到质疑”，波斯顿在同一场突破性讨论会议的讨论小组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