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岁的杨振宁读懂了邓稼先，我们读懂了这位中国最伟大的科学家

作者|边城蝴蝶梦    来源|码头青年（ID：matouyoung）

2021年9月22日，杨振宁先生迎来了100周岁生日。

这是他护照上的出生日期。

据李炳安、邓越凡两位学者考证，杨振宁生日为10月1日，恰巧与国庆以及杨振宁发表获诺贝尔奖论文的日子相同。

2000年，英国权威科学杂志《自然》，评选了过去千年最伟大的物理学家，20多位物理学家上榜，其中有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等如雷贯耳的名字，杨振宁是唯一还在世的大神，也是唯一一位华人科学家。

2018年，科普畅销书籍《时间简史》的作者、英国科学家霍金去世，引发社会纪念热潮。有人认为，最伟大的科学家走了。

其实杨振宁的科学成就比霍金高得太多。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诺贝尔奖规定每个人只能在同一领域获奖一次的话，杨振宁至少可以获得两次诺奖。有7个诺贝尔奖，是直接利用杨振宁提出的“杨-米尔斯方程”拿到的。还有几十个诺贝尔奖，是和杨振宁提出的理论有关。

此外还有6个“数学界的诺贝尔奖”，也就是菲尔兹奖研究的对象，是杨振宁提出的“杨-米尔斯方程”和“杨-巴克斯特方程”。

很多美国物理学家认为，杨振宁已经超越了爱因斯坦，因为以他的理论构建的标准理论描述了62种基本粒子，也解释了四种基本力，已经是大半个世纪理论物理和粒子物理发展研究成果的几乎全部，堪称“物理教皇”。

在杨振宁70岁生日宴会上，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物理系教授丁肇中说：“提到20世纪的物理学的里程碑，我们首先想到三件事，一是相对论，二是量子力学，三是规范场（杨振宁）。”他还说，“中国人在国际科学坛上有建立不朽之功绩者，乃自杨振宁始。”

美国物理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赛格瑞（E.Segre）推崇杨振宁是“全世界几十年来可以算为全才的三个理论物理学家之一”。其他二人是，爱因斯坦和费米。

而全世界物理学界不会把霍金放在前一百位。一句话，霍金和杨振宁不是一个级别的。

杨振宁的学术底子是在民国时代打下的。

1938年，16岁的杨振宁以高二学历考入西南联大物理系。在西南联大苦读6年后，杨振宁于1944年获得该校的研究生学位。

对杨振宁影响最深的两位老师，一位是密歇根大学博士吴大猷，研究光谱学、原子和原子核物理，指导了杨振宁的学士毕业论文。另一位是剑桥大学博士王竹溪，研究统计物理的、剑桥大学的博士。

一年后，1945年，杨振宁获得庚子赔款奖学金赴美，就读于芝加哥大学。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也是得到这笔钱的资助才得以留学芝加哥大学深造。

三年后，杨振宁获得芝加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

1949年，杨振宁进入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开始同李政道合作。当时的院长奥本海默说，他最喜欢看到的景象，就是杨、李走在普林斯顿草地上。也有物理学家描述，两人在讨论的时候，经常是完全用中文，偶然夹杂着英文单词，往往是一些难以翻译的英文术语，或者是一些 “ok, now I got it.” 这样的简短英文。他们讨论往往很激烈，很大声，“由于两人都是极端敏锐快捷的思考者，因此观看或者聆听他们的工作进展，是既兴奋又令人疲惫的体验”。

1957年，35岁的杨振宁和李政道，一起捧回了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奖。他们获奖时，持用的还是当年出国留学的中国护照。

后来，这对黄金搭档关系破裂，这是很大的遗憾。杨振宁说，他们的关系比他们和太太的婚姻关系都要紧密。

1962年他们正式分手之前，曾有过一次长谈，试图复合。据说两人都哭了，但也没有再复合。

杨李二人的分手震惊了物理学界，奥本海默评价说，“李政道应该不要再做理论物理，杨振宁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

杨振宁拿诺贝尔奖，是有史以来获奖最快的人。从论文刊登到最终获奖，只有短短12个月。而在诺贝尔奖的百年历史中，从发表论文到获奖，间隔平均时间是18年。

因为成果和理论需要时间的检验，通常不会那么快，很多人是在垂暮之年才等来喜讯。但杨李二人在他们作出突破性的发现之后一年即被授奖，这固然是因为次年吴健雄等人的实验及时验证了他们的想法，但也说明他们这一突破背后的非凡意义。

美国原子弹之父、物理学家奥本海默说，“他们的发现，为困在黑暗的屋子里面的高能物理学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杨振宁用中文发表获奖感言。接受诺贝尔奖金的时候，由他代表致辞：“我深深察觉到一桩事实：在广义上说，我是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产物，既是双方和谐的产物，又是双方冲突的产物，我愿意说我既以我的中国传统为骄傲，同样的，我又专心致于现代科学。”

当时，他还“不合时宜”地回顾了那场“欧洲多国和美国军队入侵北京”的“无耻掠夺的战争”。

杨振宁获奖的喜讯传回国内，周恩来立即派出中国科学家代表团前往瑞典祝贺。代表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杨振宁的老师张文裕，另一个是他的夫人王承书。

代表团出发之前，按照周恩来的指示，还到北京功德林，希望杜聿明以岳父的身份给女婿再写一封祝贺信。

对于这种“请求”，杜聿明愉快地接受了。

台湾那边，蒋介石亲自出面，想让杨振宁的岳母曹秀清争取让女婿回台湾为“党国效劳”。

杨振宁获得诺奖，极大鼓舞了当时的中国人。

1840年以来，中国人在西方人面前一直没有信心。杨振宁的获奖，如他自己所说，是“帮助改变中国人自觉不如人的心理”。

全世界，尤其是中国人发现，在代表人类最高智力追求的科学领域，中国人并不比别人差。

很多华人，都是在杨振宁获奖的激励下，提升了在科学上的自信心，比如1998年获得诺奖的崔琦。

1964年，杨振宁加入美国国籍。在一篇文章中，他写道，“从1945年到1964年，我在美国已经生活了19年，包含我成年的大部分时光。然而，决定申请入美国籍并不容易。”

“一方面，传统的中国文化没有长期离开祖国移民他国的观念。迁居别国一度被认为是彻底的背叛。另一方面，有过辉煌灿烂文化的中国近100多年来所蒙受的屈辱和剥削，在每个中国人心灵中都留下了极深的烙印。我父亲在1973年故去之前一直在北京和上海当数学教授。他曾在芝加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游历甚广，但直到临终前，对于我的放弃故国，他在心底里始终没有宽恕过我。”

对于加入美国国籍，杨振宁的心情是复杂的。直到今天，华人在美依然是二等公民，几十年前华人处境如何就更可想而知了。

杨振宁获得诺奖之后，有一次他在普林斯顿附近一个住宅区订购了一所住宅。但几周后业主却要退还保证金，原因就是发现杨振宁夫妇是中国人，售给中国人会对他出售其他住宅不利。杨振宁非常生气，但律师却劝他不要起诉， 因为胜诉的机会是零。

最使杨振宁感到痛苦的是，他的科研事业，经常因他不是美籍而多受掣肘。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杨振宁没有留在美国，而是选择回国，他可能连性命都难保，就更别提获得诺奖。

二战结束后的美国是世界科学的中心。包括爱因斯坦在内的大批欧洲科学大师转移到美国，杨振宁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年轻人，追寻着大师的脚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杨振宁加入美国国籍，也和自己的家庭有关。

杨振宁父母住在大陆，岳父杜聿明是著名战犯，岳母则在台湾。这样的家庭，在当年的政治环境下，肯定会极大影响杨振宁对国家的看法。

杨振宁赴美之后，和父亲杨武之见过五六次面。前三次在日内瓦，有一次在香港，最后一次他1971年首次回国，在上海华山医院与病中的父亲相见。

父亲每次都劝他，不要忘记祖国。1962年的见面中，杨武之对儿子说，今天中国很多东西都可以造了，以前不会做一根针，今天造飞机汽车；以前水灾旱灾动辄死几百万人，今天没有了；以前到处是文盲，今天城市里所有小孩都能上小学......

这时候，他母亲看不下去就插话说， “你不要专讲这些，我摸黑起来买豆腐，排队站了3个钟头，才买了两块不整齐的，有什么好？” 杨武之就很生气，嫌他母亲拖了后腿，赌气摔门走进卧室。

因为青少年时期经历过日本侵华，成年以后赴美留学工作又饱受种族歧视，因此杨振宁特别爱国。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杨振宁就是全美华人协会的创始人之一。这个协会的主要工作，一是为全美华人争取利益，让更多的华人参政议政，摆脱低下的地位；另外就是联合起来，向美国政府呼吁，停止与中国敌对，尽快恢复与中国的外交关系。

1971年，父亲病重，恰巧这时他在报纸上看到美国宣布解除对中美民间来往的封锁的消息。

当时，中美尚未建交，杨振宁无法在美获得中国签证。杨武之接到儿子来信后，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经周恩来指示，国务院告诉杨武之，请杨振宁到加拿大或法国的中国大使馆办理签证。

当杨振宁乘坐的飞机经云南入境中国领空时，看到脚下阔别26年的祖国，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在国内受到隆重接待，周恩来与他长谈五个小时。

“我第一次到新中国探亲访问，周总理就请我吃饭。我们一共谈了五个钟头。周总理问了我很多问题，比如说，美国的大学是怎么样组织的，美国的大学办学的方针是什么，大学里头有没有种族的问题等。周总理对于这些问题，他都有一些知识，主要是想要从我的口中知道这些问题的回答。”

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探望父母，还参观了北大、清华和复旦三所大学，以及中科院的三间研究所，并回到幼年在合肥的旧居，还去了山西大寨。

回到美国后，杨振宁在任教的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发表演讲，分享此行的感悟，并将所见到的巨大变化归结为两个字——精神。之后，石溪分校的中文校报刊登了他的演讲稿。

这次访华后回到美国，联邦调查局曾多次找杨振宁。他镇定而坚决地回答：“在中国，我的父亲、母亲、弟妹们——我的亲属们都在那里，我的许多朋友在那里，我想念他们，所以我要去看望他们，这并不触犯美国的法律！”

上世纪70年代杨振宁的几次回国，也救了很多中国科学家的命。

他每次回来，都会列一张“亲友会见名单”。

名单上的很多人，都是当时命运悲惨的科学家。但是会见后，他们就不会被批斗关押，有些甚至可以恢复原先的科研工作。

1971年， 邓稼先和同事们被集中到青海基地批斗。

这一年，杨振宁回到大陆探亲访问。在他开列的要见的人名单，第一个就是邓稼先。

两人是发小，父亲都是清华教授，儿时常在清华园一起玩耍，中学和大学时期也都是校友。1948年秋，邓稼先与杨振宁的弟弟杨振平结伴到美国留学，其间还曾与杨振宁住在同一所公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止是学术上的关系，也超过了兄弟的关系。

邓稼先夫人许鹿希回忆，“四人帮”有个计划，要把搞核武器的人打掉。年轻些的已被搞得非常之惨，那些忠实可靠功劳很大的人都被打成了特务，很多人遭了殃。年轻的一批搞光后就轮到高层的了。因为不能在北京搞，他们就把邓稼先调到青海的“221基地”去，组织了一批士兵和工人去斗他，理由是有两次核试验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抓住科学测试的失误上纲上线，目的就是要把负责人邓稼先搞掉。就在这危急的时刻，杨振宁要见他。周恩来命令把邓稼先召回了北京，侥幸得救。

许鹿希感叹道：“我对这件事情总觉得冥冥之中上天有个安排，让杨振宁来救邓稼先一命！其实，无意之中他还救了一大批中国搞核武器的人。这样的巧合真不能用语言来描述，简直太绝妙了！我至今想不出该怎么表达，我为此非常感激他！”

对于科学界来说，杨振宁1971年来华访问，可谓一次“破冰之旅”。因为杨振宁的地位和影响，他对中国的介绍，影响了很多几十年没回家的科学家，他们纷纷回来探亲、访问。

1971年上半年，杨振宁参加保钓运动。1971年他从中国一回到美国，即应“保钓”学生的邀请，在全美各高校穿梭演讲。他题为《我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印象》的演讲，轰动异常。

他和历史学家何炳棣、数学家陈省身都坚决支持保钓运动，被称为运动的精神导师。

当年台湾赴美留学生写的回忆录，也谈到了杨振宁征服了许多台湾学生。

1971年10月，杨振宁在美国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举行的“归还冲绳协定”听证会上作证。他从历史、地理和现实的角度，全面阐述了钓鱼岛是中国领土的事实，为维护中国领土完整做出了重要贡献。

1972年，杨振宁第二次回国。期间，他向周恩来建议，要重视基础教学和理论研究。事后周恩来指示有关部门作了认真的研究并及时给予落实。

著名科学家周培源随后在《光明日报》发表了一整版文章，表示要重视基础研究、重视理论。

杨振宁向周恩来提出的这个建议，影响了大批知识分子的命运，其中包括后来担任清华大学校长的顾秉林。

清华大学当时立刻就成立了四个研究班，加强基础理论研究。顾秉林有幸第一批就参加了固体物理研究班的学习，也开启了他的学术生涯。

1973年7月, 杨振宁在第四次来华访问期间，在周恩来和周培源的陪同下，拜会了毛泽东。

一个半钟头的会面中，他们从哲学谈到物理学。最后走到门口，毛泽东和杨振宁拉手照了一张相。

毛泽东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想在近代科学方面做一些贡献，可是后来没做到，我很高兴你在这方面做了一些成绩。

杨振宁经常到欧洲、南美洲、东南亚、日本等地去讲学或访问，大家往往都要求他介绍一下中国的情况。他对中国的情况介绍，对当地华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许多美国人尤其是科学家，开始对中国持友好态度，愿意同中国亲近。

由于多次拒绝台湾邀请，他被美国当时亲台湾报纸称为 “杨匪”。

1977年2月27日，杨振宁在美国以“全美华人协会”负责人的身份与他人共同发起成立“全美华人促进美中邦交正常化委员会”，并花了8000美元在当天的《纽约时报》上刊登全页广告启事“致美国卡特总统公开信”，全文用英文发表，旁边加了八个中文字：“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1978年3月，在杨振宁等人的倡导下，中科大创建首期少年班。

1983年12月，杨振宁向邓小平建议：“国外认为，搞软件15—18岁较有利。”由此，科大少年班设立了计算机软件专业。

中美1979年建交后，1月份邓小平到访美国，作为全美华人协会会长，杨振宁还致了题为“建造友谊桥梁的责任”的欢迎词。

上世纪90年代中，清华大学要建设国际一流的研究中心，这与杨振宁的清华情结不谋而合。在杨振宁建议下，清华大学决定根据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经验，成立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

1999年退休之后，杨振宁本来想立刻回到清华，但因为妻子杜致礼生病，需在美国治疗，计划只能延迟。陪着妻子走过生命最后几年时光后，2003年，杨振宁定居清华园。

清华高等研究中心成立初期，杨振宁代表全家给中心捐献100万美元现金。后来，他还通过各种渠道，给中心募集到了约1500多万美元资金。他还把每年的工资全部捐给了清华，自己则去香港中文大学讲学，以供家里开销。

2004年9月13日，81岁的杨振宁在清华大学开始为本科生讲授普通物理。他说：“现在很多教授不愿意给本科生上课，但我觉得，给本科生上课很重要。我也希望我能够带动更多的人。”

每一次课前，杨振宁要花两个小时认真备课。

清华盖了三幢“大师邸”，一幢给杨振宁，一幢给姚期智，一幢给林家翘，姚和林都是杨振宁劝回来的。

目前在国内最有名气的高校班级或是清华的姚班和智班，这也算得上数学和计算机领域学生层次最高的班级，而其创办者姚期智，是目前唯一的华人图灵奖获得者。

在90年代之前，清华物理系并没有体现出高人一等的实力。但是自从杨振宁牵头在清华建起了高等研究中心之后，以一己之力吸引了一批业内大牛，把清华物理系建设到今日世界一流的水平。

有人说杨振宁退休后回国，是江郎才尽，回国养老。这是典型的无知。

以杨振宁的地位，不管是在美国还是中国，或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他绝不会有物质方面的担忧。所有国家，都会以杨振宁选择本国为荣。

杨振宁选择回国，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强烈的爱国之情。

杨振宁在国内舆论场一度被黑化，跟他和翁帆的婚姻有关。年龄差距大就不能在一起了？人家结婚十几年，没有任何负面消息。夫妻俩过得好不好，自己最清楚，跟别人无关。翁帆把杨振宁照顾得很好。杨振宁前几年生过几次大病，如果没有翁帆，绝对挺不到今天。

杨振宁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不是那种做爱国生意的“爱国者”，而是爱到骨子里的爱国。

一位院士说，海外华人有很多，这些人对中国不了解，都有私心。这些华人科学家里面只有两个人是完全没有私心，只有这两个人一心一意希望中国好，他们就是杨振宁和李政道。在一些国际会议上，遇见对中国的攻击，杨振宁和李政道曾经气愤的退场，以示抗议。

杨振宁的言论总是为中国辩护，这甚至已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他不否认中国的阴暗面，但总是对未来充满信心。他是在炮火连天的抗日战争中长大的，又长期在美国被歧视，他对中国的爱是最真诚的。

“（中国今天）这些问题并不比在过去100年间中华民族所经历的巨大问题更为严重，既然100年前我们能够将问题解决，那么今天的中国，凭借内在的韧性，依然可以克服困难。”

当然，有时他可能会显得片面或天真，但是每一个接触过他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的真诚。

杨振宁有着科学家的思维方式，谈论问题不喜欢绕圈子，经常当面提出批评意见。

2016年，在是否建设粒子对撞机的问题上，中国科学家分成两派，最后6票反对，5票赞成，杨振宁投出了关键的反对一票。最终，耗资一千多亿的粒子对撞机项目就被搁置了下来。

杨振宁之所以坚决反对，是因为他很早之前就认定高能物理已经死了，再搞这么大的项目完全是劳民伤财。他认为，把这些钱投入到民生领域，或者别的物理科研领域，会有更好的效果。

杨振宁甚至直言不讳地说：“就算建了，也是给外国人做嫁衣裳。”

杨振宁在美国粒子物理界也得罪了很多人，因为他总是爱提意见，看不惯就说。本来这些与杨振宁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完全可以不说话，但是杨振宁认为，如果我不说，就是对不起良心，所以我一定要说话，哪怕得罪人也要说。

9月22日下午，由清华大学、中国物理学会、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主办的杨振宁先生学术思想研讨会——贺杨先生百岁华诞在清华大学举行。会上，杨振宁先生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途”为题发表了讲话。

“千里共同途”，来自于50年前邓稼先给杨振宁的信。

这次在北京见到你，时间虽然不长，但每天晚上回来后心情总是不很平静，从小在一起，各个时期的情景，总是涌上心头。这次送你走后，心里自然有些惜别之感。和你见面几次，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东西似的，细想起来心里总是有"友行千里心担忧"的感觉。因此心里总是盼望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同途"。

信的最后，邓稼先把“千里共婵娟”改成了“千里共同途”，当时杨振宁没看懂这句话。五十年后，在百岁之际，杨振宁看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可以很自信地跟你说，我这以后五十年是符合你‘共同途’的瞩望，我相信你也会满意的。”

祝这位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健康长寿，希望中国如您所愿。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码头青年（ID：matouyoung），作者：边城蝴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