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惨创业者”，究竟惨在哪里？

作者|K先生  来源|菁财资本（ID：jcziben）

最近，一篇题为《中国最惨创业者：3年前我被投资人赶出公司，3年后公司没上市说让我赔3800万！》的文章刷爆网络，据说2天阅读量即10万+，在看1.9万。

文章主要讲述了一个创业项目负责人被“扫地出门”后，还得承担对赌义务，最后被送上法庭、银行卡冻结、房产被封的悲惨结局。因此，这件事在创投圈引起了热议，不少创业者和吃瓜群众也开始控诉资本的贪婪与无耻。

其实，当我们每次遇到此类事件时，真的不可盲下结论，可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我们相信，在如今的移动互联网时代，随着双方各自“举证”之后，更多的前情也会被一一爆出。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能否从这个所谓的“最惨事故”中有所学习和反思，才是创业者们真正该做的事。

01

正确认知对赌协议

实践中，对赌协议因名称上带有“赌”字，加之很多非专业媒体和人士有意或无意的“误导”，使得众多创业者对于对赌协议的理解存在严重的偏差。

根据2019年11月《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印发《全国法院民商事审判工作会议纪要》的通知》（法〔2019〕254号）的内容：

所谓的对赌协议又称估值调整协议，是指：投资方与融资方在达成股权性融资协议时，为解决交易双方对目标公司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信息不对称以及代理成本而设计的包含了股权回购、金钱补偿等对未来目标公司的估值进行调整的协议。

这里的内容，其实非常精准地点出了对赌协议存在的目的和缘由。因为股权投资通常是机构溢价进入创业公司，并期待未来能够通过企业上市等方式溢价退出。

而且机构往往是占小股，也不实际掌控公司的日常经营，因此往往出于维护自身权益和防止信息不对称的需要，会通过约定一些对赌条款等方式，来寻找“安全感”。

比如实务中常见的“关于未来若干年上市的对赌”，其实绝大多数机构的本意是希望给到企业经营者一定压力，促使企业积极推进业务发展和资本规划，最终走向资本市场实现共赢。

我相信，几乎不会有机构希望在此类对赌中“赢”。以本次事件主角杭州科发为例，如果高溢价进入，最终却需要通过九牛二虎之力，与创业者“撕逼”回购，拿到才年化十个点的投资收益，那么我相信，这笔投资在绝大多数LP眼中都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因为扣除管理费等成本，几乎收益所剩无几）。

此外，常见的诸如创始团队若存在严重的诚信问题触发对赌回购，也应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包括最惨创业者郭某遇到的一票否决权，也是实务中非常常见的约定。作为小股东的投资基金，当然会对创业团队的重大决策进行一些限制，以达到维护自身权益的目的。

当然，关于一票否决权的约定范围，是需要双方好好协商确定的，聪明的投资人也一般不会选择介入企业日常经营事务，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本案中值得商榷的在于，为何在这一轮早期融资中，双方就约定了在投资完成后三年内实现上市的要求，或许是那个充满鸡血的年代让双方都有迷之自信？？？

我们一直认为，对赌的本质是估值调整，是对错误预期下的错误定价的修正机制，不是单边的投机与惩罚。现实中，很多人误解和错用了对赌，因此基于投机与惩罚的对赌的最终结果都是恶的，而基于估值调整的对赌才是商业对等原则的体现。

所以，投融资双方都应该怀着最诚意的初心进行自愿合作，同时彼此都应该有专业顾问把关，确保双方不存在重大的误解，和对相关条款的内容所引起的法律后果有充分的认知。

当然，例如本案中，双方既然白纸黑字自愿签署，谁也不要事后抱怨。没有请专业顾问把关、缺乏基本的法律常识等，就是最惨创业者有如此结局的原因之一。

最后，实践中有对赌协议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双方关于未来发展和估值的争议。

本案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成立不久、月入不过数百万的雷龙网络，估值却已达到1.3亿，而且1300万的投资款进入了公司。此外，还有1300万竟然是从创始团队手中购买的原始股。

从披露的投资协议看，投资人还写明了：达到一定业绩后，公司经营团队将被给与“奖励”。根据最新网络公开披露信息，2014年雷龙网络不仅没有实现所谓的2000多万盈利的计划，反而亏损了200多万元。

所以，很多时候创始人如果坚持高估值，那大概率就要承受高对赌的要求。我们一直建议创业者要理想地看待未来业绩预测，并以合理的估值进行融资，这样双方压力都小，最终愉快合作的概率也会高。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实务中也存在不少离开了对赌就不能做投资决策的所谓投资人。但我们相信，真正优秀的投资机构更应该通过专业的投资能力和投资眼光，来对冲投资的风险。

02

重视股权架构设计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股权架构设计不合理、合伙人之间的纠纷，是最终导致创业失败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我们圈内，也有一句名言：股权结构是第一生产力，合理的股权结构是公司最重要的商业模式。

实务中，菁财资本看项目时，第一眼看的就是公司股权结构，因为我们可以从中捕捉到非常多的有用信息。

本案中，最惨创业者郭某2009年在浙江杭州成立雷龙网络公司，前领导投资50万成为合伙人，股权结构是两位合伙人各持股45%，留下10%给员工。

选择和前领导合伙，股权还是对等的45%，而且创始人在尚未开始对外融资时持股就降到了50%以下，不得不感叹，郭某确实对于股权架构设计没有任何的知识储备。

而在雷龙公司完成所谓的对外融资后，创始人的持股比例更是下降到了1/3以下，彻底失去了股权层面上对公司的控制权。

在这样的股权架构下，还敢与机构签署关于上市的对赌协议，怎么能不惨？

03

掌握公司治理基本常识

其实，绝大部分创业者对于公司治理是知之甚少的，实务中甚至存在大量的创业者对于自己公司的章程或许都没有认真看过，更别谈学习《公司法》等相关内容和构建现代公司治理体系。

常见的就如本案中的郭某对于“法定代表人”这一职位意义的认识、对于“公章”的使用保管和在公司治理中的实际意义等，都认知不到位。

当然，即使如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这一所谓的已经把企业成功做上市的大佬，依旧会发生所谓的“夺公章”这样的闹剧。

此外，在日常经营中，明确董事会（包括董事长）与总经理的权限，以避免董事会（特别是董事长）介入具体的经营管理事务，干扰原始股东的经营管理权的行使，也非常的关键。

据了解，2016年，最惨创业者郭某曾因违反勤勉义务、竞业义务等缘由，被雷龙科技起诉。原因是雷龙科技发现，郭某存在对爱财公司出资以及参与爱财公司经营管理的行为，而爱财公司从2014年9月开始经营的爱学贷业务，与雷龙公司经营的学生贷业务构成直接竞争。

虽然在这个案件上，雷龙公司最终败诉，但是创始人的亲属在竞品公司任职确实是法律事实，这一点我相信公众也期待郭某进行更多的回应。

04

有效控制创业风险

创业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但生活总是需要继续前行，我们真的不希望例如小马奔腾创始人遗孀仍被判支付2亿股权回购款等事件的再次出现。

最惨创业者郭某在自述中也称，自己的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巨债缠身，家不成家”。

要知道，创业者的家人往往因为创业者的996付出了很多，如果还要因为创业者创业失败而遭到“牵连”，未免是一件悲伤的事。

因此，我们通常建议创始人在任何时候的对赌，都应当以其在公司所在的资产为限，同时通过保险、信托等现代金融工具，实现公司资产与家庭资产的风险规避。

小  结  

如今的创业，是一场综合素质的较量。千万不要以为精通业务就能创业成功，实际中的创业道路，除了业务坑，各种股权、合规、财税、资本等“坑”也数不胜数。

当然，要求创业者懂法律、懂财税、又懂资本运作等等，既不现实，其实也无必要。

但最关键的是，创业者要有基本的敬畏意识，至少不能夜郎自大，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同时，要善于借助外脑补上短板，否则事后再怎么拼命找补、钻研法律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

欢迎更多优秀创业者与我们链接，我们关心创业企业，更关心创业者。

重点参考文献：

1、《对赌条款之经营权圈套》，作者：杨春宝、孙瑱，来源PE与TMT之法律桥

2、《“最惨创业者”花3800万给大家上一堂普法课》，作者：黄青春，来源虎嗅APP

3、《赔上3800万，这笔对赌案轰动创投圈》，作者：周佳丽，来源投资界

4、《“最惨创业者”被扫地出门多年后遭追债数千万，这钱该不该赔？》，来源AI财经社

编者按：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菁财资本（ID：jcziben），作者：K先生